“无常”((巴利語:anicca,梵文:anitya)是佛教常用术语,也是流传最广,最常为群众引用的一个概念。
佛教认为,宇宙间一切现象,都是“此生故彼生、此灭故彼灭”的相互依存关系,没有永恒的实体的存在,所以说无常。据说,佛教的无常说,是为反对婆罗门主张宇宙的最高主宰---“梵”是“永恒常住”的理论而提出的。
无常本就客观存在,由不得我们的意志主宰,也不是我们所能决定。佛不说,日后也有人会提出,关键不在“是不是创见”,而是佛陀为什么说和怎么说。既然是否定有主宰,就该让生命由自己的行动来书写,我们的“业”(行为)决定着我们的未来。这种自觉式的说法,不但揭示无常的意义,也给予生命更大的自主性和可塑性。因为无常,就不该太过执着,看事看物总是一成不变的;因为无常,更要珍惜相互依存的因缘,善于把握,为自己的生命谱上自己选择的曲子。
中国传统哲学把无常演绎得最精辟的,我觉得是《吕氏春秋》。<察今>篇载:“楚人有涉江者,其剑自舟中坠于水,遽契其舟曰:‘是吾剑之所从坠。’舟止,从其所契者入水求之。舟已行矣,而剑不行,求剑若此,不亦惑乎?”
对于这个耳熟能详的故事,中国教育界曾有人做过调查,发现不同年龄的人对故事会有不同的体会。例如二年级的理解就像乌鸦喝水的故事一样,是“做事情要动脑筋”;五年级理解的是“行动要迅速,不要拖拖拉拉”;中学生的理解则像一般词典所言,是“不懂事物已发展变化而仍静止地看问题”,不一而足。这就是哲学命题的可贵处,可以让您终身学习,随着自己的生活历练诠释。
我的理解是把它与无常挂钩的。水在动,船身却看似不动。楚人只看到船身,没有看到水,所以他在船沿做记号,希望靠岸后才去打捞宝剑。这不正和我们常人看事情一样?我们被自己的眼睛欺骗,把“变”与“不变”简化了,总抱着永恒来看事物。船身其实也在动,随着动的流水在移动,警觉力不够的人误把它看成不动;船靠岸了,才惊觉“已过万重山”,却再也找不到宝剑。这时候才来慨叹“无常”!其实无常早就发生,只是自己抱残守缺,智慧不足,有看没有懂。
佛教徒虽然常把无常挂在嘴边,但所建立起到价值观,却不一定符合无常的道理。例如评定政治人物(因为他们曝光在大众眼下,最容易聚焦),总喜欢用“常”态来看待。509政坛颠覆性的改变,马哈迪肯定扮演重要的角色。可是一些佛教徒却也要扮演起酸民,把他过去22年来的劣迹搬出来嘲讽一番。安华的烈火莫熄,是我国政治氛围改变的里程碑运动,一直到希盟政府垮台,他还是对着大众强调,马来西亚是个多元民族、多元宗教的国家,不适合走单一种族、单一宗教的路线。酸民看着他可能会接任首相,却要搬出当年他任教长和副首相时的一些污点来放大,说他和家人只是恋权图利,毫无廉耻。
人,不是一直都在变的吗?在不同的场合,面对不同的对象,我们的说话不也会有针对性的阐述,不能作为普遍真理来看待的吗?何以我们一边讲无常,却又一边用常的观点来看人?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并非不能移,而是不易移。以刻舟求剑的做法评断人物,不但对他人不公,也反映我们的智慧不足。
倡导无常的同修们啊,我们该更加认真地用无常观来看世事。不要迷信英雄,不要期待救世主,也不要三岁定八十,根据过去来看人。我们可以就事论事,就当前而评论是非,将佛法落实到思想和言论之中。这不是更好的实践佛法吗?为啥要情绪化发言,不理会我们的言论可能带给身边人的影响?
“渐修顿悟”系列之59
29/02/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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