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5年的某个傍晚,我家外面突然来了两名访客——马大佛学会的正副主席,理学院的李秀珍和医学系的邱德明。我是租房的,无法好好招待他们,只能坐在外面沟渠旁的石墩聊天。他们的目的是献议我提名竞选85-86年度主席一职。
这是1984-87马大佛学会三届主席的合照。左起余菊娇(86/87)、李秀珍(84/85)、黄先炳(85/86)
我问他们我凭什么有资格竞选?他们说看我组织发起大专佛青生活营,是绝对有这个能力。我再说马大佛学会是以英语为媒介,我的英语很不灵光。他们说没有关系,我会有个很强的副手,医学系的。那为何不直接叫他竞选主席?他们说他考虑比较多,其中最主要的是未来的趋势,马大佛学会会以华语为媒介,我来担任主席正好是过渡。
就这样我被说服了。他们又交待一些事情:马大佛学会是接引大学生学佛的,不要分派系,不要只是亲近一师一道,要让会员有机会接触不同源流的佛教大德。我们的喜好,不等于是团体的喜好,凡事要以会员利益和学会的未来考量。
的确,我们后来走的路线也是如此。尤其是每周五的佛学讲座,主讲人涵盖各个源流,中英文都有。银禧庆典时,我们请校长翁姑阿兹来开幕,他一下车第一句话就问:“这是佛学会。是哪个传承的?”(Which school of Buddhism you all attach to?)一旁的心光马上接口说:“我们就是佛教,没有固定传承。”(We are Buddhist Buddhism, no sectarian)
这是我离开太平后,学习到最重要的一个概念。个人的喜好和偏向,不能作为团体的走向依据,要恒顺众生。强制他人跟随,只会弄巧反拙。
我的副手Andrew的确很强,很多事情都是他在处理。他不谙华文,却鼓励我们多办用华语交谈的活动。佛学会内部的活动,大多都是他在带领。至今我都还记得他开会时说话的声音。后来我发现我们的任期恰逢马大佛学会25周年(1961-1986),提出系列庆典计划,他因学业较繁重没有参与,我才亲自领航。
这是马大佛学会1985/86理事初上任时的合影,居中的就是Andrew Wee。
因为这个大型活动,我们号召了更多人才参与。其中一位曾经活跃于马大学生会的学长,因为女朋友是佛学会理事,也参与我们的行列。他办活动经验非常丰富。我们担心银禧庆典的重点活动——马大佛学会之夜的演出。他说:“这有什么担心的?这是汇集了群体的一个终点活动,将发生什么就自然会发生,何必操心?”他和我们到泰国旅游,在朱拉隆功大学(Chulalongkorn University)和佛学会交流时,我身为主席没有致辞,只让旅游团主席致辞,结果被他狠狠教训,说我不失责,忘却我的身份代表着一个团体,甚至一个国家。
我们这届理事还有个很重要的共识:不会要大众资助我们“修行”,乃至去旅游。那时大学生组织“考察团”“参访团”非常普遍,真正目的其实还是旅游。大家会向社会人士和商家募捐,寻求赞助。佛学会却坚持不这样做,不说泰国旅游团是自费,25周年庆典,我们也靠到商场卖书签挣钱养活动。
“我们何德何能”这个观念也一直提示我,即使日后,有人代表团体去参加什么修行活动,我们也不赞助经费。修行是个人的事。
“渐修顿悟”系列之90
02/10/2020
马大佛学会1961年便启用的会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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