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年代,我初出茅庐,常参与华青组织的会议。当时,我深为“公民社会”(Civil society)的口号折服,不但希望个人做得到,也希望把组织带向这样的集体行为。
公民社会的定义复杂,如果你谷歌搜索,恐怕会迷路。我所理解并信奉的是这样的:在执政党和反对党相对的立场下,崛起成为第三把声音的就是公民社会。公民社会可以是没有组织的个人,也可以是民间的结社。这一把声音会较客观、较理性,因为它不需服膺于政党的立场。
说来有点无奈,民主国家的政府虽然是由人民选出,但你心仪的代议士,却不一定能晋身执政,因为政府是由赢得多数席位的政党担当。加入政党就没有个人立场可言,你得服从党的决策,只有党性,没有个性。即使是和政府对立的反对党,也摆脱不了这个游戏规则。
没有党的约束,个人或社团就可以就事论事,甚至监督和制衡政治的力量。要知道,由于党的利益,执政党和反对党的决策不一定利惠全民。
可惜近年来这样的一种声音逐渐销声匿迹。政治的对立局面依旧,民间组织乃至个人的声音却无法撑起公民社会的力量。人们放弃了自由意志,竟然选择靠边站,还巧立各种名目为对方标签:走狗汉奸、火粉不在话下,即使一些与政治没有直接挂钩的,也有中华胶、慕洋犬、亲共仇共、反马舔马的,阵营分明,两相对立,不惜撕裂社会结构。
能给对方贴标签的,自己岂不就在另一个对立面?于是我们的思考力和辨析力便有了偏颇,发出的声音不但有失公允,往往还很可笑,叫人感到犀利的言论背后,是在为自我辩护。前辈见虎而烧香,太子不惜诬赖套罪名,失去尖锐的社会批评,岂不痛心?
我真的很疑惑,为什么我们要放弃公民社会的努力,为何一定要靠边站?由于不涉身其中,我们拥有更大的空间冷眼旁观,好好思考美国的民主自由,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台湾和香港群众在奋斗些什么,以取人之长,补己之短!为什么要给自己定个没有必要的位,以一叶来障目,模糊看事情的焦点?
我批判,不代表我反动;我不赞同,却也不一定就是反对。如此就事论事,提出有利于大众的见解和主张,不是更好吗?何必画地成牢,自我设限?
《星洲日报·东海岸》03/05/2020
没有评论:
发表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