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10月18日星期二

【佛164】妙香姐,一路走好!期待您乘愿再来。

        妙香姐是彭亨佛教会多届妇女组主任。去年改选,我们曾经游说她改任福利组主任,因为她是关丹希望社群(Harap Kuantan)①的会员,不单参与,还曾经协助组织过活动。这是一个关怀社区,以提高生活品质为目的的非政府组织。但,她最终婉拒,她选择留守厨房为大家准备食物。我告诉她:“这也好,不过除了厨房,希望您也带领妇女走出厨房,举办一些可以提高生活品质的活动。”

 万没想到的是,平时没有明显病痛的她,却突然离我们而去。雅珍姐说:“妙香姐走了……永远永远再也听不到她的轻声细语。……佛教会近来办的大小活动大厨一定是她,清晨6点前就看到她赶着买热呼呼的糕点让义工早餐吃得好。是的,一个热爱身边人,且不懂爱自己,一个爱美食的人,很用心煮给大家享用。一个不会拒绝别人也不敢说‘不’,你们看到她的细心?你们看到她承受的压力?还是看到她的爱唠叨?一个那么细心的人每样东西都要做到最好为止。”

这是很好的“看见”。妙香姐从陌生做到熟悉,对厨务已轻车熟路,可以很好的打点一切。今年开始,有什么问题,她会通过手机给我留言,告诉我一些该调整的事务,当然,偶尔会发发牢骚。但,牢骚过后,她又承担起她的责任,从来不对外宣泄。

其实,在佛教会里,这样任劳任怨的人很多。比如说我们的执行秘书,最近罕见的请了一个星期病假。若非传染病,平时她是不会拿病假的,一年工作365天,一天24小时她也不会埋怨。原本她已经痊愈要来上班,但获悉妙香姐往生,她又垮了,多休息了两天。又如我们大众的“妈打”老会长,80多岁了,总见她穿梭佛教会各个角落,为大众提供最好的学佛因缘。再如我们的拿督,企业家的工作何其繁重,却尽量每周赶回关丹来一次,唯一目的地就是佛教会,看看哪里的建设还不完善。雅珍姐本人也是如此,佛诞插花,花草不够,她主动去采去买;人手不够,她去找去拉。

就是这样的善缘,使我们每个人团结一致,为了佛教会,为了大众可以接受佛法的熏陶而付出。要知道,我们都是居士,都有家庭责任要承担。不要告诉我,一位80多岁的老妇人一直在佛教会跑上跑下,家里的孩子不会心疼,不会劝老人家多休息。不要告诉我,一位守住岗位近50年,半夜佛教会有什么事情发生第一时间便会赶到去处理的执行秘书,不会承受家人的劝告退休。也不要告诉我,一个企业家为公益全心付出,不会影响他事业。

看见是好事,可以激励我们更加珍惜;被看见也是好事,可以彼此取暖,相互关怀。多一分勉励,少一分牢骚,是团体健康成长的重要信念。

这样的一种因缘,是长时间慢慢积累下来的。谁不喜欢养花种草,打牌看戏滑手机?就因佛陀,就因佛法,我们一直像一个大家庭一样,在同一屋檐下为大众服务,为和谐社会而努力。虽然,我们年华都已老去,体力已大不如前,但只要仍有一丝力气(想到已故老会长何振森居士,百病缠身下只要一恢复体力,便想尽办法到佛教会,一步三喘气地巡视佛教会,确保一砖一瓦,一滴水一盏灯都可以惠利大众),我们还是乐意去做。不为什么,就为了续佛慧命,让佛法常住世间,利乐有情。

年轻的您,是否愿意和我们携手这样做?我们非常期待,也会非常感恩,如果您也学习付出。

注:

① 关丹希望社群(Kuantan Harap)的主页

“渐修顿悟”系列之164

18/10/2022



2022年8月31日星期三

【佛163】也谈南無党

 “渐修顿悟”系列之163

31/08/2022



2022年7月31日星期日

【365】母语二语教学大不同

 我著文吁请中小学华文教师借鉴西方的母语教学策略,调整我们的教学重点。前辈姚丽芳问:“语文教学及课程,应该文以载道吗?”我即刻回应说是。

我知道她不会满意而要我进一步说明的。毕竟华教圈子有人会主张华文科就纯粹教语文,不需承载文化,更无需把文学作品纳入。特别是现今很多非华裔到华小就读,为了“大格局”更该让语文回归语文。

有些人还进一步主张华校才符合国情,应该是主流。我不知这会不会太天真,宫廷戏不是常拍后宫该要自觉,因受宠而想坐正,下场是很凄惨的。教育纲领可清楚列明我国教育系统的媒介语,岂能造次?

我一向主张小学是基础教育,孩子们要学的,并不只是语文而已。多语教育给我们的方向是:以母语为基础,兼学其他语文。前者为的是培养学习力,端正学习态度;后者则为开拓视野,为日后奠定基础。因此,母语和二语的教学和目的都是不一样的。

英国的教育纲领,母语的学习是为了与世界接轨,一方面是通过语文了解世界,另一方面又让世界了解我们。因此,他们特别注重阅读,尤其是文学作品的阅读,不是读为了学习语文而编的教材体。这是符合4-C6-C的教育主张的,孩子们通过语文培养智力。二语相对比较工具化,能够学会另一种语文以认识不同的世界与文明就够。

  长久来,我们的语文教育依然停留在读教材体文章。即便如此,我觉得母语和二语的单篇文章也该谨慎挑选。前者“文以载道”,所以阅读更加重视理解,通过表象看本质,充分接收文章传递的信息、思考和辨证。后者则注重技巧的把握,能够读懂文字,理解文意就行。因此,“我爱爸爸,我帮爸爸洗车”是二语教材,“等他的背影混入来来往往的人里,再找不着了,我便进来坐下,我的眼泪又来了”则是母语教材,朱自清如何写父爱才是学习的重点。

 《星洲日报·东海岸》31/07/2022

“当老师真好”完结篇




【364】我们反的是应试教育

身为前线教师,而且还是培训教师的教师,我们自然明白教育必须注重“课程——教学——评价”这三者。也就是注意教什么,怎么教,怎样评价成果。课程和教学是可以不断修正,评价的观念也是,但后者是直接影响到我们的工作目标,以及我们服务的对象的教育观念的,所以更加要谨慎。

我当学生时考过很多次第一,吊诡的是,这些都是第一年获得。小学一年级、中学预备班、高中一年级、大学预科班一年级、大学一年级

何以如此?其实学习生涯中,考试一直不是我很在意的事儿,就把平时所学的用上就是。无心插柳却成荫而已!但是插柳毕竟有规律,我不思长进,后来便要居人之下了。

我是在小学五年级检定考试前,才从同学们口中知道读书要讲技巧,考试才能得心应手。我想是不是我的三脚猫功夫比不上屠龙之术,结果总是在第二年败下阵来?

执了教鞭后,当然对应考技巧越摸越透了,可是教学时我却始终不愿教学生取巧。例如中学教数学,我是真正训练学生如何解题,如何演算,答题后如何审查以确定答案正确。我还和他们比赛答题,直到大部分学生只要有题目就能作答才满意。结果是九成以上的学生在考试中都考获特优。

所以当年我很骄傲地说,要应付考试,哪里需要几年的时间?平时重视学习,考试前三个月才来谈应考,成绩还是漂亮的。如果我办学,就是这样做,不会神经兮兮从一年级就开始训练学生作答技巧。

在中学教学时,我还是体会到应试教育的可怕。例如有一名优秀生有次数学考试得不到满分,却原来他答题后去算答案是不是均衡,结果发现AB少,他就涂掉一个A改为B,弄巧反拙了!不知是谁告诉他出题有这样的规定,造成他宁相信游戏规则,也不相信自己。这显然是本末倒置的学习。

再有,我是怀疑怎么会有九成学生考特优的成绩?却原来考试成绩是依据累积分布函数Cumulative Distribution Function决定,切分点成了关键。难怪考生答错12题还可以特优,不像当年我们错一题就要哭了。

愈发现考试游戏的不完美,就更加抗拒应试的教育。

当师范学院讲师,不断钻研评价的理论和方法后,对“课程、教学、评估”有更全面的认识。于是,我们关注的不再是考不考的问题,而是要如何有效评价学生,以及要如何确保学生的学习是有效的。

考试成绩不能反映真正的学习,如何学习比如何考试重要啊!

注:

① 印象最深刻的是马大第一年,我在协办大专佛青生活营时接到校方寄来的成绩,近乎全科都是A,还有A*(数学),只有宏观经济栽了跟斗,考获B+。结果当年赢取书券奖,也成为老师和同学注目的对象。可是第二年,却近乎全科B,厉害不?

 《星洲日报·东海岸》24/07/2022






图片取自:《腾讯网》



2022年7月29日星期五

【佛162】不只是办一个活动,而是要引入佛智

 “渐修顿悟”系列之162

29/07/2022



2022年7月28日星期四

【363】儿协十年

马来西亚儿童文学协会(儿协)成立至今十年了,日前的会员大会我不再接受提名,即表示我卸下了会长一职。

说起儿童文学,就不能不提年红老师(张发校长)。他是第一位让我听到“儿童文学”这个词的人。大概是1990年吧,马佛青总会假太平佛教会办佛教写作人工作营,我看过课程表,最吸引目光的就是年红老师的儿童文学。

1993年我到师范学院执教。有次开会讨论该如何提高学员的士气,我建议办儿童文学营,同事们都支持。我联系年红老师时,他二话不说就答应前来,还拉了梁志庆老师和方理先生来讲课。就像年红老师所说,他们三人加起来超过160岁,却开了300公里车程到个陌生的林明来主持课程,这股教育热情无不鼓舞了学员,也让他们对儿童文学产生了兴趣。

1998年硕士毕业转任阿富珊师范讲师,我再次办儿童文学研习营。比我后到学院的师范生也是因此点燃教学的热情,更相信儿童也有文学。这一回除了年红和梁志庆两位老师外,还找来爱薇老师。爱薇老师经常参与国际儿童文学活动,后来经她引荐,我们认识了很多知名的国际儿童文学作家和学者。

2006年,师范学院升格为大专后,我们把儿童文学列为必修科,3个学分,60课时。翌年,朱自强教授来马巡回演讲,这第一批学士资格的学员何其有幸,在还没有上儿童文学课程前,便得到名师指点,不但对儿童文学产生浓厚兴趣,也建立起新的儿童观,在教育路上找到新的开创点。

汇集了一股力量,儿协便顺理成章在他们毕业后的第二年成立。年红老师也以顾问身份出席了,我说这批年轻人很优秀,多两三年就可以放手让他们做。年红老师说不行,基业最少都要十年打成。

成立协会,是为了凝聚更多人的力量做更多属于大众的事情。我一向服膺龚自珍的说法——“一事平生无齮龁,但开风气不为师”,我做的一切都不是为自己的名利,只希望能引领正道就好。

这10年来,和这批儿童文学爱好者共事是愉快而轻松的。我们以“儿协”之名接过之前就已经开办的活动(如2007年创办的教师儿童文学研习营,2009年开办的儿童阅读营,2012年创设的阅读教学公开课),将之组织成更具系统性、操作性(教师研习营持续办到今天;儿童阅读营在基地办到高级了,初级的也在学校办了130场;公开课除了继续办,还与教育部合作办过两次全国公开课);也开创了不少新的活动(如全国班级读书会,教师共读一本书,疫情期间的系列“停课不停学”线上活动)②。

活动的点子大多出自儿协理事,我只是提供必要的支援,如场地、经费等,让儿协的操作更符合团体的规章制度。能与他们共事10载,一起为我们的国家未来栋梁和母语教育做出奉献,实是最大的福气。

中学时代读过日本一位企业家的访谈,记者问他最大的成就是什么,他说是成功栽培接班人,持续他开创的企业,而不是他个人的财富。我很喜欢这种说法,并积极学习。我不会在自己的工作领域凸显自己,我更喜欢栽培接班人持续未竟之事业!

注:

①龚自珍《己亥杂诗》:“河汾房杜有人疑,名位千秋处士卑。一事平生无齮龁,但开风气不为师。”后两句说:“我平生只有一件事是幸运的而没有招致毁伤,那就是我只开启一代风气,绝不好为人师”。

②儿协活动可以浏览法情论坛

 《星洲日报》17/07/2022







2022年7月16日星期六

【362】母语教学要大胆改革

我倡导母语教学多年,起共鸣者不多,反对的人却不少。有趣的是,一些校长听到我要谈母语教学,就要头痛发烧,怀疑自己确诊。

有些人以为我谈母语教学,是受中国老师的影响,比如“亲近母语”的徐冬梅老师。我是读书人,即使多尊敬某个人,也不会盲目崇拜和无条件追随。也有人说我不读书,乱引用资料,说的肯定不是真实的我,无需辩驳。也有人说我这是揠苗助长,给孩子增添压力,却不知我们的努力恰恰与他说的相反。

我培训未来教师,会让他们自行查找资料,探索国外小学母语教学的情况。结果他们发现英语圈国家的语文有两个课程:母语和二语;二者的教学目的、内容和方法都有差异,需仔细辨析。

当我说我们的语文教学是受殖民政府影响,母语教学倒像是二语教学,有学生提出反对,他们说华文教学是受大陆和台湾影响的,不是英政府。殊不知两岸三地的母语教学,也受“英语作为第二语文”的课程影响。

中国特级教师李竹平著书谈母语课程的开发与实施时提到:“传统语境中的‘语文教学’只有还原为母语教育,对学生生命成长的价值才是全面的、多元的、完整的,才不会导致‘本体性知识技能’于精神、文化和思维的疏离。”因此倡议母语教学是“为儿童全生活着想”,“不再从表面上追求语文课程的丰富性和多样性,而是从学生全面发展的需要出发。”我的看法和他一致,只是没有他表达得好

大陆在母语教学上是不太敢直接倡议,因为他们有56个民族,万一其他民族也争取母语教育会让当权者头疼。本地华人没有这层顾虑,却把不同方言群视为不同的母语,不知是否作茧自缚。

我国小学课程即将修订,有人询问我要如何加强母语教学。我说如果真要改变,就得参考中港台以外的课程。中港台和我们是一贯的。只有参考其他国家小学的母语教学,才会认识到我们的不足。

注:

这的网站页面是英语作为母语教学的课纲,这是英语作为第二语言的教学课纲

李竹平《我在小学教语文——母语课程的开发与实施》,上海:华东师范大学,2020。我购买了PDF版,有兴趣的请私信我,我可以提供。

大陆不少学者专家都提过他们的语文教学缺少母语教学的特色,例如钱理群教授、何克抗教授等。除了上述李竹平老师的专书,像王家良、牛莉、武宏钧合著的《自然语文的有效教学》(海口:南海出版公司,2020)也很符合母语教学的理念。一些硕博论文也在探讨类似课题,如丁炜的硕士论文《小学语文口语交际教学的研究》便把视野看向“国外小学母语教学口语交际教学目标对我国小学语文口语交际教学的启示”。

我们经常谈语文教学的工具性、人文性,这是大陆语文教学难以逾越的一道“坎”,难改。其实福建师范大学的潘新和教授早就提过:“教育说到底是‘人’的教育,不是‘技能’、‘工具’教育。语文教育说到底是培养‘立言者’的教育,不是课标所言的‘学习语言文字运用’的‘技能’、‘工具’教育。……语文课程的性质,如果要下定义的话,是否可以这样说:‘语文课程是一门学习以言语表现服务人生,彰显人、人类存在价值的课程。”报道链接。朱自强教授也谈过《“工具论”和“建构论”:语文教育的症结和出路》(载马来西亚版《小学语文文学教育》,2015年)都在反思“工具论”的说法。西方则更加在意语文的碎片化fragmentation教学破坏了完整性holistic,大家不妨想想,我们的华文教学是不是过于碎片化?

《星洲日报·东海岸》10/07/2022



 

2022年7月14日星期四

【361】没有教哪会啊?

        一名同道在讨论师范课程时说:“我觉得我们必须纳入这些项目,要不然,毕业后遇到这些技能,他们怎么会教?”

我直言这是一项待修正的观念!师范学院不等同技职学校,仅是传授知识与相关技术而已。就技职学校而言,比如说汽车维修课程,得先让学生知道汽车各项机件、器件的操作系统与程序,再学习故障诊断和维修程序,确保熟练。如果不提供某项训练,学生可能真要面对不会的问题。教育却是面向人的工作,人自有独特的个性,必须因材施教。这就是为何我们一再强调教无定法,教师必须审时度势,看清学情,相机而布置教学。再说,教学的内容也会不断翻新,在信息发达的时代,去年的课程今年可能就不适用了,因此教师更要具备终身学习力、反思力、应变能力。

韩愈的《师说》很有参考价值。他说师者有三大责任:传道、授业和解惑。相对而言,授业是较低层次的,业师如果不传技术,学徒还真不会!传道次之。道是本然的,不因人而变异,师者不过是以先觉觉后觉。韩愈说得好,“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修学过程中,学生如果学会思考,辨识能力强,是可以超越老师的。

“传道”的老师,学生学习后,他便可以隐身消失,不再扮演师者的角色。“解惑”的要求最高,教师要做到知行合一,不但知,还要能;既有知识和能力,还要有智慧判断能力,在关键处做出正确的决策。

师范升格为大专后,常有华文组学员问:“怎么新课程没有同义词反义词教学,没有标点符号教学,没有...”我告诉他们,如果逐一纳入,十年他们都不用想毕业。他们要学习的是“道”啊!一两年课程就可以得道,下来再用一两年在实践中求验证,深化对道的理解和把握,才算“见道”,艺成下山。毕业后,不管是哪方面的新课程,都有能力自行分析,知道该怎么做。

我庆幸我的学生都没有学我的技术,他们学的都是师之道。

《星洲日报·东海岸》03/07/2022

 








图片取自:知乎



2022年7月3日星期日

【360】小心宠坏了

        我对本地演艺圈所知甚少,但有两个名字还是吸引我的目光的,一位是2009年过世的雅丝敏·阿莫(Yasmin binti Ahmad),一位则是刚刚过世的阿蒂巴·诺(Adibah Noor Mohamed Omar)。

后者在刚过去的开斋节为泰莱大学(Taylor's University)制作的短片Sadaqah就很有意思,既应景又传递正确信息。

故事其实不新鲜,说一个看似刻薄的老板娘施舍流浪汉饭食后,把他留下洗碗碟。流浪汉第二天出外送货时,看到另外一个小食档口也在施舍饭食,却没有把施舍对象留下。结果,流浪汉不再回老板娘那边。老板娘为此颇感失望却又无可奈何。

后来老板娘的助理找到了流浪汉,劝他回去。流浪汉说回去要做苦工,现在伸手要饭就可以生活了,多好!助理说她曾经也潦倒过,是老板娘给她饭食,还留她下来工作,才燃起她对生活的热情。她深刻体会“饭来张口”并非好事,只有自己的努力才可以换来长久的幸福。流浪汉被劝服,不但回档口工作,还懂得利惠他人。

理想很美,现实不一定这么简单。影片可以美化理想,予人力量,哪怕是鸡汤。

我关心的是,蒂巴姐要带出的信息,有多少人懂得?最近便有部长附顺民意,要研究一周工作四天制①;早前则有财长信誓旦旦,即使丢官也不允许公众再提公积金,最后却又妥协我们国内的工作环境,真是到了如此优渥了?我看到的却是劳资双方的矛盾,政府总是偏向劳方,资方仿佛就是先天之恶,是剥削的一方。

企业界的朋友问为什么我们会仰赖外国劳工?答案很简单,外来的劳工肯干,哪怕工资不高、工作时间长,老板难侍候,他们依然什么粗活都愿意做,而且做得很负责任。反观本地人,他们希望找到的工作是“钱多事少离家近,位高权重责任轻;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严格地说,他们不是在找好工作,而是不要工作。

这和蒂巴姐影片中的流浪汉有什么分别?不用付出,只要敢于伸手,便有人救济,还有什么差事比这更轻松?这样被宠坏,就是最好的安排了吗?

我们从事教育工作,也万不可宠坏学生,适当的劳力活一定要下放给他们做,求学道上刻苦学习的精神依然是正道,不要一直抄捷径,选择快捷完成任务的学习模式。

今天的宠只会造成日后的寄生虫,赶紧在他们还站得起来时给予正确的指导吧!


注:
① 623,人力资源部副部长阿旺哈欣表示,当局仍在研究一周工作4天的建议是否可行。630公共服务委员会总监莫哈末沙菲克宣布成立特别工作队,专司研究在公共领域落实一周4天工作制。新闻见当今大马

② 123日《星洲日报》报道,财长:错误决策绝不妥协,宁辞职也不允续提EPF316《星洲日报》报道,首相亲自宣布允许公积金再提款1万。我们关心的是这笔钱被善用了吗?

《星洲日报·东海岸》26/06/2022









图片取自:成功男人这么做

2022年6月22日星期三

【佛161】大专佛青生活营

  “大专佛青运动早在六十年代便开始,一直到1980年代初期,大专佛学会在推动弘法活动时仍是以英语为主要媒介语。后来愈来愈多华校生进入大专求学,以华文为媒介语学佛的大专青年也越来越多。华文组的活动也相对的增加。以华语主办大专青年生活营的需求明显的存在。当年就读于马大的黄先炳居士向繼程法師反映这种现象,并征得师父同意合作,共同承办以华语为媒介的大专佛青生活营。

       为期七天的第一届全国大专佛青生活营就在1985年于太平佛教会举行,主题是“佛法与人生”。当时共有60位大专生参与;第二届的参与人数剧增一倍。从第五届开始,筹备工作由各大专佛学会轮流负责和Taiping Buddhist Society 太平佛教会携手联办。”

                                     ——第37届大专佛青生活营脸书专页 书写的缘起

 

80年代以前,大专学府都是以英语为主导。很自然的,大专佛学会与其活动,也是以英语为媒介。80年代初,继程法师从台湾回马。一群大专生会见法师,要求办一个以中文为媒介的大专生活营,学习北传或汉语系的佛教。又有谁会想到,当年一次的拜会,却延续了超过30年。参加者逐年增加,最近几届都有至少两百多位大专生参加。

                                    ——BUMY Web 马来西亚大专佛青资讯网


       以上两段文字是我在网上搜索“大专佛青生活营”所看到的。第一则基本上符合实际情况,第二则应该是想象写出来的。

        身为当事人,我想把事情交待清楚,俾后来者参考,知道这一段“历史”。

        1984年年中,我进入马大念中文系,也开始参加马大佛学会的活动。佛学会那时通用语言是英语,理事都讲英语。但是,有几位理事,包括主席李秀珍,会和我们说华语,而且鼓励我们去带用华语交流的活动。我就是因此被安排到第三宿舍去“弘法”,每周进去一次和舍友讲佛法,题目和内容都是我自己决定。有几位舍友非常支持这活动,我每次去他们都赏脸出席,不过也真就是这几位而已。包括我的同乡学长颜文忠,理学系的春兰、慧萍,同系的毓梅、玉珍、慧贞。

        年底,太平佛教会办万缘法会筹募建会所的资金①。我趁假期回去观礼。在那边见到了继程法师。他刚从槟城回来。我和师父的因缘始于1978年,不过只是上过他一堂华文课,他便到台湾去了。1980年师父回来,给我们上《成佛之道》和静坐班。那时候的师父很严肃,我没有跟他多交流,只是一起踢过几场足球。1981年,师父为了进修,到槟城三慧讲堂闭关去了。原本计划三年,但1000日过后提早出关。我见到师父时,是他刚出关不久。

       就和很多人一样,那时候我很敬畏老师,如果可以绕道,我一定选择不见老师。但这次我硬着头皮跟师父说话,过程很简短。我告诉师父我进了马大中文系。他说很好,他已听说了。我又说我参与马大佛学会,但在语言上有障碍。我问师父,我们可以利用假期办以中文为媒介的大专佛青生活营吗?师父说很好。我说我们办三天或五天的。师父说要办就办七天,然后就说:“你先策划一下。”我回应一声“哦”,就离开了。

         这一声哦可不得了②!从此我和佛教工作结下不解之缘。

        过后,我回马大,然后参与马大佛学会在Ulu Yam办的Retreat,由比雅西罗法师主持,全程讲英语。我不太能投入,于是就在那边写大专佛青生活营的计划书。出去后,第一件事就是找邮局买邮票,把计划书寄回太平。大概一周后,我收到回函,有师父重新写过的章则(见附图)和报名表格。我就是用这两份表格到处去宣传。这包括骑着摩托去Jalan Gurney的工大(UTM)交给一名笔友,去Serdang的农大(UPM)交给爱月,Bangi的国大(UKM)交给谁,忘了!最重要的是随继程法师到Melawati拉曼学院的佛友之家宣传。

        就这样,第一届大专佛青生活营于618-24日成功在太平举行。主办单位是太平佛教会。我离开太平前,曾任青年团秘书,和会长许来成、总务黄增金都很熟络,座办蔡天保更是我的启蒙老师,厨房的阿姨的女儿更是我看着长大的。所以在那边办活动非常方便,毫无障碍。其实,我和继程法师商讨过,要不要把这个活动交给马佛青总会主办。师父说不要,这是长远的计划,会一直办下去,他说马佛青的领导层经常更换,很难担保活动可以长期维持一样的品质。

        第一届有60多人参加,马大生占了80%,拉曼学院其次。活动期间,有一名居士来找继程法师,师父竟然推荐他讲课。原本所有课程都是师父主持,一天5个小时的课,早上和下午各2小时,傍晚1小时,晚上静坐。间中有个时段是小组讨论和报告。没有团康。师父临时把傍晚的时段交给丘居士,但丘居士应该也没有准备好,所以这段时间大家最不喜欢。师父讲课则很受欢迎,主题是“佛法与人生”。

       必须一提的是,整个活动的操作是没有成立筹委会的。整个过程都是我一手包办,包括事前筹备工作、准备讲义(我会用传统的铅字打字机,这是没有多少人看过的)、安排场地、去车站接学员、买回程票、还有那时怕大家打瞌睡还包办零食。活动过后,我还做了完整的账目和图文并茂的报告交给太平佛教会存档,并安排意犹未尽的学员随同师父上太平山住一宿。

        因为这个活动,我回马大后当上了佛学会主席;因为这个活动,我成了继程法师座下最得力的助手,往后什么活动他都和我商量,并由我去执行。

         1986年,我们如期办第二届。我向继程法师建议,安排一个副题,真正的由专人演讲。师父同意后,我请来了大人物——系里的郑良树老师。郑老师答应前来讲中国通史。师母也一同来,并给大家上瑜伽课。过后,郑老师也随同我们上太平山度假。那时候老师在校对他的《商鞅及其学派》③。

        也许是郑老师的原因,这一届报名人数倍增,足足有两百多人报名。我和师父都很为难,师父说人数太多,素质会下降,顾不来。最终决定录取120人,要淘汰80多人。于是,我们以报名表格填写的“诚意”度来淘汰,没有附上照片的,out,填写不完整的out。结果,后来有人寄了一张12寸的人头照来,吓到我噩梦连连。而淘汰的人之中包括一些名人,其中有廖国华(因为我把他的字看成了廖国牛)和我后来的大妻舅余永赐。每一个被淘汰的,我都致电道歉。

       这一届活动前,我还只身跑去南洋商报找总编辑张木钦。半年前,我在太平参加“为大马佛教开拓新境界”研讨会听过他的演讲,很是仰慕,便傻乎乎去找他。奇怪,老总竟然接待我这后生小子,而且还很热情。我本来是授意把大专佛青生活营交托给南洋商报联办,但老总说不好,原因是那么辛苦筹办的活动,何必把名堂和其他单位分享?如果只是要宣传,他可以协助。然后他说他自己也会去参加。我存疑。但是,活动进行时,他真的开着Volvo来了。这一届主题是“佛教心理观”。

          1987年,我再求变。其中,很多同学看到我一人包完整个营的工作,觉得太辛苦,都毛遂自荐愿意帮忙。我把他们拉入成为辅导员,并安排他们轮流上阵,谈副题。内容是把佛教和政经文教结合,畅谈我们可以做些什么。那是因为我在1986年底,在郑良树老师的安排下,到星洲日报工作,整理资料室里的一些资源。在那边认识了甄供和李业霖两位先生。在看资料时,对华社的时事动态多有感触,尤其是合作社事件。因此,我自己谈经济,其他则由愿意协助的朋友负责。也许这样的“开放”,造成这一届的学员(也是120人)最会争辩。师父很不喜欢,检讨会时还批评了大家。这一届的主题是“心经的智慧”。

        1988年,我们移师怡保东莲小筑办。太平佛教会会长许来成很不高兴,说我们利用了太平佛教会。其实很冤。事缘1987年国家局势不平静,10月发生了茅草行动事件,政府禁止一切团体活动的进行。太平佛教会竟然也禁止我们办静七。师父很失望,杜月英很生气,但是太平佛教会坚持不办活动。在丽华的安排下,静七转移东莲小筑办,那边的比丘尼住持没有怕过。结果一切还是顺利进行。师父感恩之余,连大专佛青生活营也移步到怡保办。这一届学妹郭莲花、潘碧华也参加了。主题是“综贯一切佛法而向于佛道”。

        这一届还是我一手包办。我还记得为了给大家的通知书能给予明确的路线指示,我曾开车到怡保试过该从哪个收费站出去。还没有GPS的时代,一切就是那么不容易。这一届认识的大人物是木木家湘和侯秀英,理大佛学会的强人。秀英会后和我商量,说为久远之计,生活营最好交给大学佛学会轮流承办。得到师父的同意后,从此大专佛青生活营就和我没有关系了。

注:

万缘法会由星云法师带队前来主持。我认识星云法师时,他还不是现在佛教业务遍及五大洲的大师。

可以参看我早期的文章,那一声哦

也是那个时候,郑老师跟我说:“先炳,毕业后留在系里,我指导您做研究。”这是多大的荣耀啊!只可惜,家境贫寒,我毕业后必须先投入工作,没有和何国忠一起回到系里读硕士。郑老师也在1988年赴香港中文大学任教。错过了名师指点的机会,甚憾!

④木木家湘就是后来出任马佛青总秘书的林家湘。当年第一次相遇,他很活跃,和东莲小筑的小朋友玩得很开心。有次我们坐在一起闲聊,东莲小筑的常住小女孩问他名字,他写了出来,小女孩读成木木家湘。我们大笑。 

 “渐修顿悟”系列之161

22/06/2022





2022年6月21日星期二

【359】我和马大擦肩而过

        20年前我赴南京读博前,一名学生打电话恭贺我,还说“您这样会办活动,去到那边一定有更好的发挥!”

天!我给学生的印象不过如此。其实,老师我到那边彻底翻身当好学生。博导说我的基础不好,建议我通读《毛诗》和《史记》,我真的宅居苦读。

难得入宝山,我没有放过旁听名师的课。除了课程必修课,程门二代弟子开课,我一定报到。我还去旁听一些未曾接触的课,比如文献学概论。莫砺锋教授的课,我更是用心做笔记,过后还耗时梳理,以了解老师的思路。

每隔一周要和博导见面,更不容我放松,要不然被问起进度,无话可说可就尴尬。学长毕业时,有记者报道“留学生刻苦学习,三年不曾逛南京商场”;因为素食,我留学期间是厨男,每周都要出去采购,其余时间和宅男相去不远。

埋首三年,回国后参加研讨会,发现我竟然变聪明了,看论文不再是跪着看,这才体会原来“高屋建瓴”是这么一回事。硕士论文评审说我夺胎换骨,我突然也以姓黄为荣。于是我想转换跑道,到大学执教,以延续我的学术生涯。

正好马大招聘,我去了。文学院院长、副院长亲自把关。他们翻了我的论文,问我为什么那么薄。我说师门倡议有一分材料说一分话,学位论文不宜有水分。他们又问为何有那么多图表,我说每一个图表都是我耗时整理出来的,有很强的概括性。他们说看不懂,便关门了。

冥冥中似乎有安排,后来我竟然是在吉隆坡中央车站的大学集体招聘活动中面试过关被录用。可是我服务的单位不放人,他们说要走就得辞职,放弃工作二十年所积累的福利。

马大中文系主任知道后,说找部长帮忙。部长是中文系毕业生协会主席。他说马大中文系聘请师资很重要,他一定会帮忙。我高兴得归途中忘记控制油门,交警送我一张传票,虽然我是因他老板而超速。

马大很厚道,等了我一年才取消聘书。此后,我安心当师范学院讲师。

注:

① “夺胎换骨”是黄庭坚的重要诗论。惠洪《冷斋夜话》称:“山谷云:诗意无穷,而人之才有限,以有限之才,追无穷之意,虽渊明、少陵不得工也。然不易其意而造其语,谓之换骨法;窥入其意而形容之,谓之夺胎法。”

《星洲日报·东海岸》19/06/2022



【358】什么是语文素养?

        进入21世纪,大陆和台湾的课纲先后提出“核心素养”的教育理念,以进一步加强与深化上世纪末针对分数至上的“应试教育”而倡议的“素质教育”。这是应运时代发展的需求,基本理念源自OECD所推动的PISA测试。

“素养”不只是掌握知识与技能,它还包含了“各种知识、技能、态度和价值观”。易言之,教育不再是“背多分”,牢记式的知识对个人发展帮助不大;即使是阅读、演算等技能,也不一定能和生活结合,以面对未来的复杂挑战。教育更加关注学习与生活的结合,并透过实践来彰显学生的全人发展。

例如4C教育中的沟通力,要能有效的沟通,个人不但要具备言语能力,还得综合实用性的信息科技,并且结合自己看待对象的态度。我国基建主席就曾因为说话轻浮,带有嘲弄听众的言论而犯众怒,这就是缺乏语文素养的表现

随着核心素养的提出,语文课纲也强调了“语文素养”。除了掌握学习语文的基本知识,还得培养适应实际生活需要的语文能力,以正确运用语言文字。语文课程还致力提高学生的道德修养和审美情趣,以建立健全人格,为终身学习打好基础。

我曾经以“何谓语文素养”为题测试学生的理解力,结果发现他们写了不少,却兜兜转转地说不出一个所以然。

综合OECD和国外的教育纲要,我觉得“语文素养”除了知性上的,还要情感上的,乃至行动上的。知性的,就是对华文的基础驾驭能力,能够熟练地应用这个语文,以吸收新知、思考、表达;情感上的是爱上这个语文,知道这个语文本身存在的魅力,不管是作为承载各种文史知识的载体抑或传递时代的新知,它都足以扮演好它的角色;行动上的则是尊重这个语文,不会亵渎它,连开玩笑诋毁也不会去做,反而会在生活中多用这个语文传递文明,延续人类的智慧。

注:

新闻可见东方日报报道

《星洲日报·东海岸》12/06/2022



2022年6月15日星期三

【357】中文系学什么

 北京大学陈平原教授因中文系被当成弱势科系而发声,我心有戚戚。其实,陈教授近二十年来常在不同的场合为“中文人”说话,当中有很多精辟的阐述。我特别喜欢他说“有些大学乃至院系的好处,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中文系的好看与耐看,必须浸润其间,才能逐渐体会到”①。

 大学是一个国家的最高学府,培养的是社会的栋梁人才。但大学却往往被当成“专业人才培训所”,国家需要怎样的专才,就培训多少这方面的专才,“上大学”等于就业的手段。在这样的趋势下,“重工商、轻人文”是必然的结果。轻视人文素养,是要付出代价的,比如面向权力至高、金钱至上的价值观,就要表现得无从应对。

 非国家需要的专才,大学何苦开班培训?于是人文学科自然被旁落。这种情况不只是在学时期会发生,就算毕业后,中文人也会面对非“专业资格”的尴尬。比如在一些教育场合,有人知道我是学古代文学的,会以“不是教育专业的”否决我。孰不知我们长期浸淫在古文献,爬梳和探索人类文明的发展与演变,思考出来的结果不乏真知灼见,视野也许更开阔,使命感更强呢!我的教育观,未必较教育学博士浅薄。

再以“中文系的存废”课题为例,中文人的观点就非一般。最近某私立大学传出毕业论文不可用中文的问题,有人发文辩驳,说华社该与时并进,接受大环境的改变。他的意思是论文不用中文,答辩不用中文,都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董事部和校方可是很努力在为华社栽培人才。潜台词或许还是中文系并非民办大学的主要科系。这其实是老掉牙的论调,我在中学时就听华社在辩“华教”到底是 “华人教育”还是“华文教育”了。此文作者重视的是华人子弟的教育。 

中文人的立场很坚定,我们认为华文是民族的根,没有了语文的支撑,民族就名存实亡,这是没有得妥协的。语文不只是沟通的工具,它还承载着我们祖先的智慧,延续着民族的香火,当一个民族不重视自己的语文,那就是“失根”的一族。

我们接受大环境的趋势,中文系被旁落很正常,我们甘于当“老二”。但是我们却从来不会认同中文不再重要。文史的探索,将延续先辈的智慧,继承人类的文明,维护民族的命脉。你可以选择当地球人,但在关键时刻,你的民族身份还是无可回避,这是“共业”。

中文人也相信“中华文明”是人类共有的资产,是可以跨国家、跨民族而研究的。但最好的研究还是直面古代文献,不假手他人的翻译。“诠释”固然重要,但一切的诠释都必须依据可靠的文献,才不会空中建楼阁,镜中赏花,水中观月。

我国华社何其有幸,先辈们的努力,让我们至今都可以保存完整的母语教育体系。我们的母语教育做得如何,还得看到了大学的中文系和研究所,我们学的是什么?对于中文文献,不管古今,是否可以直面文献作研究,不会因翻译而产生困惑和障碍。

倘若我们只从族群的角度看中文系,只要是与华人相关的课题研究都算,那国家要求用国语研究、写论文,这是无可厚非的②。在伦敦大学研究汉文化,在北京大学研究西方文明,论文都会要求用所在地的语文。

中文系的存在价值还是在汉语语言学,以及用中文书写的文学与文献的研究。

  注:

  参见陈平原《中文人的视野、责任与情怀》(2012)。

中文系(Chinese Studies Faculty)是民国时期的称呼,现在大多数大学都改称“中国语言和文学系”。我视此为“正名”,因为Chinese可以指语文,也可以指民族,中文系的确可以是用中文研究抑或研究华夏民族的历史文化。当使用中文的国家建设的综合大学增加时,科系分工就必须细化,“中文系”的称呼是比较模糊的,改称“中国语言和文学系”,确定研究的方向是语言和文学,与哲学、历史等科系的研究区分开来,是必须的。我国也是如此,根据高教部发布的2020年国家教育分科代码(National Education Code, NEC-2020,若要开办以中文学习的“中文系”,那就是023 Languages 的范畴。如果申请的是其他学科,我相信要用中文教学或写论文,是比较困难的。

《星洲日报·东海岸》05/06/20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