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专佛青运动早在六十年代便开始,一直到1980年代初期,大专佛学会在推动弘法活动时仍是以英语为主要媒介语。后来愈来愈多华校生进入大专求学,以华文为媒介语学佛的大专青年也越来越多。华文组的活动也相对的增加。以华语主办大专青年生活营的需求明显的存在。当年就读于马大的黄先炳居士向繼程法師反映这种现象,并征得师父同意合作,共同承办以华语为媒介的大专佛青生活营。
为期七天的第一届全国大专佛青生活营就在1985年于太平佛教会举行,主题是“佛法与人生”。当时共有60位大专生参与;第二届的参与人数剧增一倍。从第五届开始,筹备工作由各大专佛学会轮流负责和Taiping
Buddhist Society 太平佛教会携手联办。”
——第37届大专佛青生活营脸书专页 书写的缘起
80年代以前,大专学府都是以英语为主导。很自然的,大专佛学会与其活动,也是以英语为媒介。80年代初,继程法师从台湾回马。一群大专生会见法师,要求办一个以中文为媒介的大专生活营,学习北传或汉语系的佛教。又有谁会想到,当年一次的拜会,却延续了超过30年。参加者逐年增加,最近几届都有至少两百多位大专生参加。
——BUMY Web 马来西亚大专佛青资讯网
以上两段文字是我在网上搜索“大专佛青生活营”所看到的。第一则基本上符合实际情况,第二则应该是想象写出来的。
身为当事人,我想把事情交待清楚,俾后来者参考,知道这一段“历史”。
1984年年中,我进入马大念中文系,也开始参加马大佛学会的活动。佛学会那时通用语言是英语,理事都讲英语。但是,有几位理事,包括主席李秀珍,会和我们说华语,而且鼓励我们去带用华语交流的活动。我就是因此被安排到第三宿舍去“弘法”,每周进去一次和舍友讲佛法,题目和内容都是我自己决定。有几位舍友非常支持这活动,我每次去他们都赏脸出席,不过也真就是这几位而已。包括我的同乡学长颜文忠,理学系的春兰、慧萍,同系的毓梅、玉珍、慧贞。
年底,太平佛教会办万缘法会筹募建会所的资金①。我趁假期回去观礼。在那边见到了继程法师。他刚从槟城回来。我和师父的因缘始于1978年,不过只是上过他一堂华文课,他便到台湾去了。1980年师父回来,给我们上《成佛之道》和静坐班。那时候的师父很严肃,我没有跟他多交流,只是一起踢过几场足球。1981年,师父为了进修,到槟城三慧讲堂闭关去了。原本计划三年,但1000日过后提早出关。我见到师父时,是他刚出关不久。
就和很多人一样,那时候我很敬畏老师,如果可以绕道,我一定选择不见老师。但这次我硬着头皮跟师父说话,过程很简短。我告诉师父我进了马大中文系。他说很好,他已听说了。我又说我参与马大佛学会,但在语言上有障碍。我问师父,我们可以利用假期办以中文为媒介的大专佛青生活营吗?师父说很好。我说我们办三天或五天的。师父说要办就办七天,然后就说:“你先策划一下。”我回应一声“哦”,就离开了。
这一声哦可不得了②!从此我和佛教工作结下不解之缘。
过后,我回马大,然后参与马大佛学会在Ulu
Yam办的Retreat,由比雅西罗法师主持,全程讲英语。我不太能投入,于是就在那边写大专佛青生活营的计划书。出去后,第一件事就是找邮局买邮票,把计划书寄回太平。大概一周后,我收到回函,有师父重新写过的章则(见附图)和报名表格。我就是用这两份表格到处去宣传。这包括骑着摩托去Jalan
Gurney的工大(UTM)交给一名笔友,去Serdang的农大(UPM)交给爱月,Bangi的国大(UKM)交给谁,忘了!最重要的是随继程法师到Melawati拉曼学院的佛友之家宣传。
就这样,第一届大专佛青生活营于6月18-24日成功在太平举行。主办单位是太平佛教会。我离开太平前,曾任青年团秘书,和会长许来成、总务黄增金都很熟络,座办蔡天保更是我的启蒙老师,厨房的阿姨的女儿更是我看着长大的。所以在那边办活动非常方便,毫无障碍。其实,我和继程法师商讨过,要不要把这个活动交给马佛青总会主办。师父说不要,这是长远的计划,会一直办下去,他说马佛青的领导层经常更换,很难担保活动可以长期维持一样的品质。
第一届有60多人参加,马大生占了80%,拉曼学院其次。活动期间,有一名居士来找继程法师,师父竟然推荐他讲课。原本所有课程都是师父主持,一天5个小时的课,早上和下午各2小时,傍晚1小时,晚上静坐。间中有个时段是小组讨论和报告。没有团康。师父临时把傍晚的时段交给丘居士,但丘居士应该也没有准备好,所以这段时间大家最不喜欢。师父讲课则很受欢迎,主题是“佛法与人生”。
必须一提的是,整个活动的操作是没有成立筹委会的。整个过程都是我一手包办,包括事前筹备工作、准备讲义(我会用传统的铅字打字机,这是没有多少人看过的)、安排场地、去车站接学员、买回程票、还有那时怕大家打瞌睡还包办零食。活动过后,我还做了完整的账目和图文并茂的报告交给太平佛教会存档,并安排意犹未尽的学员随同师父上太平山住一宿。
因为这个活动,我回马大后当上了佛学会主席;因为这个活动,我成了继程法师座下最得力的助手,往后什么活动他都和我商量,并由我去执行。
1986年,我们如期办第二届。我向继程法师建议,安排一个副题,真正的由专人演讲。师父同意后,我请来了大人物——系里的郑良树老师。郑老师答应前来讲中国通史。师母也一同来,并给大家上瑜伽课。过后,郑老师也随同我们上太平山度假。那时候老师在校对他的《商鞅及其学派》③。
也许是郑老师的原因,这一届报名人数倍增,足足有两百多人报名。我和师父都很为难,师父说人数太多,素质会下降,顾不来。最终决定录取120人,要淘汰80多人。于是,我们以报名表格填写的“诚意”度来淘汰,没有附上照片的,out,填写不完整的out。结果,后来有人寄了一张12寸的人头照来,吓到我噩梦连连。而淘汰的人之中包括一些名人,其中有廖国华(因为我把他的字看成了廖国牛)和我后来的大妻舅余永赐。每一个被淘汰的,我都致电道歉。
这一届活动前,我还只身跑去南洋商报找总编辑张木钦。半年前,我在太平参加“为大马佛教开拓新境界”研讨会听过他的演讲,很是仰慕,便傻乎乎去找他。奇怪,老总竟然接待我这后生小子,而且还很热情。我本来是授意把大专佛青生活营交托给南洋商报联办,但老总说不好,原因是那么辛苦筹办的活动,何必把名堂和其他单位分享?如果只是要宣传,他可以协助。然后他说他自己也会去参加。我存疑。但是,活动进行时,他真的开着Volvo来了。这一届主题是“佛教心理观”。
1987年,我再求变。其中,很多同学看到我一人包完整个营的工作,觉得太辛苦,都毛遂自荐愿意帮忙。我把他们拉入成为辅导员,并安排他们轮流上阵,谈副题。内容是把佛教和政经文教结合,畅谈我们可以做些什么。那是因为我在1986年底,在郑良树老师的安排下,到星洲日报工作,整理资料室里的一些资源。在那边认识了甄供和李业霖两位先生。在看资料时,对华社的时事动态多有感触,尤其是合作社事件。因此,我自己谈经济,其他则由愿意协助的朋友负责。也许这样的“开放”,造成这一届的学员(也是120人)最会争辩。师父很不喜欢,检讨会时还批评了大家。这一届的主题是“心经的智慧”。
1988年,我们移师怡保东莲小筑办。太平佛教会会长许来成很不高兴,说我们利用了太平佛教会。其实很冤。事缘1987年国家局势不平静,10月发生了茅草行动事件,政府禁止一切团体活动的进行。太平佛教会竟然也禁止我们办静七。师父很失望,杜月英很生气,但是太平佛教会坚持不办活动。在丽华的安排下,静七转移东莲小筑办,那边的比丘尼住持没有怕过。结果一切还是顺利进行。师父感恩之余,连大专佛青生活营也移步到怡保办。这一届学妹郭莲花、潘碧华也参加了。主题是“综贯一切佛法而向于佛道”。
这一届还是我一手包办。我还记得为了给大家的通知书能给予明确的路线指示,我曾开车到怡保试过该从哪个收费站出去。还没有GPS的时代,一切就是那么不容易。这一届认识的大人物是木木家湘④和侯秀英,理大佛学会的强人。秀英会后和我商量,说为久远之计,生活营最好交给大学佛学会轮流承办。得到师父的同意后,从此大专佛青生活营就和我没有关系了。
注:
① 万缘法会由星云法师带队前来主持。我认识星云法师时,他还不是现在佛教业务遍及五大洲的大师。
② 可以参看我早期的文章,那一声哦。
③ 也是那个时候,郑老师跟我说:“先炳,毕业后留在系里,我指导您做研究。”这是多大的荣耀啊!只可惜,家境贫寒,我毕业后必须先投入工作,没有和何国忠一起回到系里读硕士。郑老师也在1988年赴香港中文大学任教。错过了名师指点的机会,甚憾!
④木木家湘就是后来出任马佛青总秘书的林家湘。当年第一次相遇,他很活跃,和东莲小筑的小朋友玩得很开心。有次我们坐在一起闲聊,东莲小筑的常住小女孩问他名字,他写了出来,小女孩读成木木家湘。我们大笑。
“渐修顿悟”系列之161
22/06/2022